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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行组诗（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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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立秋

文/蒋峥

赛里木湖没有夏天

八月，风

湿冷，裹着雷克雅未克苔原上的寒气

大西洋远道而来，萦绕

果子沟幽深峡谷，摩挲

云杉树皴裂树皮，弥漫

科克萨拉山顶，皑皑冰川

从未融化，隐入如潮云海

采撷冰魂雪魄，汇入潺潺小溪

带走草原上残存的绿

尤鼻天鹅吭声已杳，水色澄蓝

碧空如洗，唯有萧索寒意愈积愈浓

十三只乌鸦掠过湖边枯黄的草甸

你轻摇着鞭儿，鞭梢

遥指塔文托斯尕山顶，眸子

比那湖水更蓝，甩一甩

乌黑马尾辫，唤起那只哈萨克牧羊犬

我会小心翼翼，在无边的夜的边缘

生怕，邂逅一朵

天山上的雪莲

17、窒息

文/蒋峥

告别孔雀河边，香妃葡萄正嫣红

坎儿井，晾房星罗棋布。点缀

巴音郭楞，一片丰腴的绿

湛蓝天空下，白云追逐影子

青骢马一路向北，我追寻天山深处

雪峰隐身白雾，多年以前的

一道倩影

西北往西。俯瞰凤头鹰，山谷中

盘旋，小路尽头那条潺潺小溪

察干诺尔达坂，海拔一万英尺狂风中

心，猛然收紧

凝视

那张似曾相识的脸，我已

忘却了呼吸

18、生如夏花

文/蒋峥

我有预感，这一次

必然灿烂

一万五千英尺，雪线上沉睡。梦里

历经太久的等待，谁忘了呢

漫漫寒夜。倾听，雪落无声

汲取流石滩上稀薄的空气，目送

孤独的雪豹，游荡在山间

多少次，她经过我的身前

谁记得呢

阳光，越过北回归线

冰川，融出甘洌的山泉。乔戈里峰

沐一身金光醒来，告别蛰伏

今生唯一的绽放，盛开

谁知道呢

19、不写诗的日子

文/蒋峥

蹊径注定了曲折，习惯忘却言辞

骑上黑色伊犁马，走自己的路

逶迤，乌孙古道雪峰苍茫。深入天山

冰川覆盖的山麓，夏天姗姗来迟

尚未光顾

牧草繁盛缓坡，云杉隐身薄雾

留连，白云萦绕的山谷

仰慕，巩乃斯河畔的飞瀑

还记得那年，偶遇

唐布拉草原的晚霞，灵感

搁浅在草原深处，我愿为你

放下笔，从此

一书一剑

游牧你的江湖

20、感觉

文/蒋峥

雨，还恋恋不舍

风，盘踞

帕米尔高原，俯瞰唐布拉

那拉提，牧场上秋草黄

牛羊稀

夕阳，替拉帕廷达坂

换上金边裙，你和凉风击掌

清唱《玛依拉》，十五只百灵鸟

飞上毡房，静静倾听

你遥望黄昏淹没喀什河，微波粼粼

黑骏马在暮色里等我，而我

在辘辘车旁等你，你默默无语

天上，只有一朵

下着雨的云

后记

好日子永远过得飞快。蒋有才小朋友的毕业旅行始于年6月23日上海飞乌鲁木齐航线上与博格达峰的一场邂逅。

由于与某旅行社在理念上的不合，原定的跟团游变成了自驾游——啊，上车睡觉、下车拍照的好日子就此与我再见。还好我去年就做过自驾游新疆的攻略，这次稍加改动便可以实施。感谢神州租车提供的宝沃BX5SUV，油耗小、空间大、动力足、皮实耐用。24日我们从乌鲁木齐到了吐鲁番，又从吐鲁番去了博斯腾湖，最后在博湖县过夜。不得不承认，博湖县是个安静宜居的小城，大盘鸡名不虚传，要6个人才能吃完，可我们才3个人……25日我们沿G国道穿越天山山脉中段到达巴音布鲁克，途中在察干诺尔达坂上厕所时遭遇了海拔米的小雪，我差点在2.5度低温的狂风中高反。

巴音布鲁克的雨淅淅沥沥，没看成九曲十八弯的夕阳。于是在一人吃了一串巨大喷香的羊肉串后便沿独库公路中段到了雨中的那拉提。26日那拉提还是下雨，空中草原沉浸在浓雾中，我们只能出发去唐布拉。然而唐布拉还是下雨，于是去喀拉峻草原，喀拉峻草原继续下雨……

我实在没有愧对自己“雨神”的称号。

好在下一个目的地伊宁的天气很好，路上拍到了心心念念的薰衣草田。27日我们从伊宁去了赛里木湖，赛里木湖的天、水、山是不同的蓝。仅仅赛里木湖的景致就已经值回了这次新疆之行的全部开销。当晚宿在了和静的65团。28日我们从和静县到了独山子大峡谷。话说独山子的烤包子和馕包肉真是美味啊。29号我们从奎屯出发游览了天山天池后回到了乌鲁木齐。

坐在地窝堡机场的候机楼里，回味这公里的行程，最大的感受就是累。尤其是沿G国道穿越到独库公路那一段，山陡路窄，还要不停地超越那些挡路的大卡车。三百多公里的路开了六个小时，视觉上极度享受、精神上极度疲倦，司机只有我一个人。当然，年我就曾单人开车穿越了祁连山，当时车上有位忘带驾照的司机……而蒋有才小朋友只会开碰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