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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大概越来越多人会同意,并不是在有“剧院”的地方才会有“剧场”。碰撞剧团(Punchdrunk)带来了上海版的《不眠之夜(Sleepnomore)》,将静安区的五层废弃大楼改造成了剧场;乌镇戏剧节上,景区里的乌篷船、白莲塔乃至大街小巷都成了剧场;新青年剧团的《25.3km》,让移动的公交车成了剧场。
随着越来越多创作者走出剧场,“特定场域演出”(site-specificperformance)这一名称也越来越为人熟知。即使是不熟悉这一名称来由的观众,也有可能看过上述“剧院之外”的演出。“特定场域”俨然已是新的先锋实验代名词,而在西方国家也有着同样的热潮,甚至还有不少专门的特定场域表演艺术节。
与此同时,“特定场域”(site-specific)的准确定义却一直经受着批评与讨论。《卫报》专栏作者安迪·菲尔曾评论道“似乎只要不在功能性剧场里演出的,就可以叫特定场域演出”,也有不少评论家一针见血地指出,“特定场域”已经跟“浸没式”(immersive)、“互动型”(interactive)等标签一样,成为了营销的噱头。也有艺术家抗议“特定场域”不能准确形容自己的作品,而提出了“场域感知”(site-sensitive)“场域回应”(site-responsive)“场域生成”(site-generic)等一系列新标签。还有评论家担忧“特定场域”的泛滥会让真正探索表演场地的作品被埋没,建议用一个更准确的门类指代这个几乎无所不包的名称。
《不眠之夜》剧照
那么,“特定场域演出”到底是怎样的呢?从字面上理解,理应是“为一个场地特别定做的演出”(theperformancespecifictoasite)。理论上,这场演出只能在这一个特定的场地表演、场地的特色会融入演出之中,而不是将原本在剧院上演的作品搬演到另一个场地。一个贴近我们的例子就是碰撞剧团《不眠之夜》的上海版:场域从纽约变成了上海,作品却不可照搬,场地选择、在地研究、演员挑选训练等都需要结合实地情况做出设计。
甚至,没有某一个场地,就没有某一个作品。自70年代就开始创作“特定场域演出”的英国艺术家杰拉尔丁·皮尔格雷姆(GeraldinePilgrim)曾说,她只能在自己真心热爱的建筑里创作;如果在调查场地时感觉不到激情,就没有创作的必要了。但她曾经表示过,当年她开始创作时,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特定场域”一说,尽管她所在的剧团在街头奔跑,在画廊表演,他们更愿意将自己定义为“视觉剧场”。
实际上,“特定场域”这一名词直到80年代初才开始进入公众视野。起初,一些艺术家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作品与场地之间的特殊联系;到了90年代,媒体开始泛滥使用这个新词,以至于后继的创作者和评论者都不能免俗,无法绕过。那么这些被媒体或自己贴上“特定场域”标签的演出是怎样的?笔者简单列举了如下七个例子。因地理之便,以下例子均为英国艺术家或团体。
《溺亡之人——一则好莱坞寓言》剧照
1.《溺亡之人——一则好莱坞寓言》(TheDrownedMan:AHollywoodFable)
《溺亡之人——一则好莱坞寓言》是Punchdrunk至今最大规模的制作。至年于伦敦上演,五层高的旧邮政大楼被改造成了虚构的电影制片厂。整个演出占地约平方米,演员35人,幕后工作人员上百人,每天演出可容纳名观众。故事文本取材于德国剧作家毕希纳的未完剧作《沃伊采克》,但一切人物关系与情节进展均用舞蹈而非对话表现。观众在三小时内在大楼中自由探索,或追随表演者走动,或自己游荡,在每一个精致设计的角落发掘故事背后的隐藏元素。有时,“落单”的观众可能会撞见落单的演员,一段互动会发生也仅会发生在二人之间。
《你我笨笨车》剧照
2.《你我笨笨车》(YouMeBumBumTrain)
凯特·邦德和摩根·劳埃德自年开始实验创作的一部作品。起初作品在东伦敦小规模上演,逐渐获得支持、扩大规模,最近一次上演是至年于伦敦市中心一所五层办公楼里。每场演出都要用到大约名志愿演员(加上幕后人员,志愿者可达人)。观众逐个入场,独自体验一段奇特旅程,在各种风格迥异的场景间切换,或被要求在特定场景中完成任务,发表演讲。然而,更具体的体验,无人可以奉告,因为所有观众都必须在参与前签署保密协议。所有官方提供的宣传照都不涉及内部细节而是搞怪的概念图片。
《红色女郎》剧照
3.《红色女郎》(RedLadies)
克劳德剧团在年启动的项目,至今仍有不定期公演。首演在伦敦市中心特拉法加广场,18名女演员,身穿黑色风衣,戴着墨镜,裹着红头巾,脚踩红色高跟鞋,提着耀眼的红色公文包。广场上的群众留意到这群神秘女郎,同时收到不明人士递来的传单:“这是一群危险人物。”女郎齐步行进唱歌,大声朗读《人权宣言》,最后迅速换上便装,消失在人群中。
《缺席》剧照
4.《缺席》(Absent)
梦思言剧团(Dreamthinkspeak)的《缺席》由旧肖迪奇市政厅(现为艺术中心)于年委约制作,展演场地即在全新翻修的肖迪奇市政厅酒店。剧团从“酒店”这个特定选址出发,结合了有名的阿盖尔公爵夫人的故事,创作了这个结合装置与表演于一体的作品。20世纪70年代,阿盖尔公爵夫人家道中落,被迫迁居,住进了伦敦市中心一家酒店,一住就是八年,最终债务缠身无法支付房租,被酒店扫地出门。梦思言剧团借这段故事,影射现代城市里的拆与建及盛与衰。观众由酒店正门入场,在前台登记,被分别带进地下一层的单间。隔着单面玻璃,观众在单间里观看另一个镜像房间里的表演,随后被指引离开房间,观看影像与物件装置。装置包括按照20世纪70年代风格复原的酒店房间,也有肖迪奇市政厅酒店真实的建筑细节。观众虽然可以自由控制行进速度,但无法脱离事先设定的观看路径。
《城市里的夜晚》剧照
5.《城市里的夜晚》(Nightsinthecity)
强迫娱乐剧团(ForcedEntertainment)的早期作品之一,于年在北英格兰城市谢菲尔德首演。夜幕降临,观众乘上观光巴士,听着导览录音,由剧团成员扮演的导游在巴士上解说。观众在真实的城市角落穿梭,听到的却不是所谓的旅游指南,而是虚构的地名,半真半假的城市轶闻。于是,这场巴士旅程也就成了在虚构与现实夹层间的巧妙斡旋,成了“场域的错位”(displacementofsite)。导览的终点站是一个大型装置:城市地图上的所有地名按字母顺序排列,用白粉笔写在地上。此作品在年于荷兰鹿特丹再次呈现,导览文本与路径均在鹿特丹重新实地设计。
《连线:雷克雅未克-爱丁堡》剧照
6.《连线:雷克雅未克-爱丁堡》(LANDLINE:REYKJAVíKTOEDINBURGH)
《连线:雷克雅未克-爱丁堡》是在年英国爱丁堡和冰岛雷克雅未克两地同时进行的演出,并且是一场没有演员的演出。观众按照排好的顺序,每半个小时在工作人员指引下,戴上耳机,独自走向城市的未知角落。预录的导览音频提示观众“留意你不曾北京白癜风治的好的医院北京治疗白癜风一般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