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在雷克雅未克,
无边的夜,流动的极光,
黑色的土和沙石
覆着洁白的雪,
但洁白的雪,覆盖不了洁白的尸体。
我想我在雷克雅未克,
在这里,我失去了思想,
唯有感恩。
感恩我的渺小,
感恩外面所有的一切,
驱使我来到这里。
认真的,放纵的,真诚的,快乐的,
遗憾的,错过的,放过的,拿回的。
我想我在雷克雅未克,
在这里,没有一张桌子是办公桌,
办公桌上种出的意义感,
在雷克雅未克,冻成雕像。
白天是白天,黑夜是黑夜,
人与人的交流都是废话,
一切文字与语言都流于苍白。
我想我在雷克雅未克,
大西洋的水卷来许多塑料垃圾,
在海岸上堆积不去。
地球内心的火焰依旧热烈,
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
塑造着自己的艺术品。
极热,极寒,极昼,极夜,
但脆弱的我,不属于这里。
当我属于这里时,我已身处异乡,
在天上,在地里,
在过去,不在未来,
很有可能,在一张办公桌上
栽种着一棵雕像。
想着,我在雷克雅未克。
年3月24日
无神论者
月声
月光在我的手里写诗,
有浮云、鸟影、岚雾、流星。
有生命的,没生命的,
都一样在月光下变成了影子。
雨声淅沥,像夜晚行走的盗贼,
所到之处,门窗紧闭。
夜里的瓦,明晃晃的,
夜猫像地上的流星。
布谷鸟在一棵老树上呼唤,
老树暂停的心跳才开始跳动。
不然,白天这片土地就会被夷为平地。
墓园里,有一股风,窜来窜去。
有一只蜗牛,即将死亡,
风没有吹走他,
把他的家吹到了山谷里。
蜗牛在爬山,这座山异常陡峭,
九十度角,偶有沟壑,
最后一刻,拖到最高峰,
用尽全身力气,
伸出自己的两根触角,
发动电波,
向世界宣告:上帝已死,
死于奥林匹斯山。
月光在我的手里写诗,
而我早已死去。
布谷鸟停止了呼喊,
老树的心仍在跳动。
但那块地仍旧被夷为平地。
连同带走的,有墓园里的泥土
泥土里的我,一座墓碑,
还有不认识的奥林匹斯山。
年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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