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墨,双城记

王天墨,双城记

“我想以后做一次尝试,将某个系列分别在巴黎时装周showroom和锦州夜市摆摊,相同的标价看看不同人的反应并且拍下来,一定特别有趣。”王天墨尽着地主之谊,带我们在夏末的锦州夜市海吃,一边笑着畅想。身边的小摊贩们卖着自家的各式山寨,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烤串味,人头攒动,充满着小城的热闹。

王天墨把工作室从伦敦迁到了家乡锦州。那是一处女儿河畔的民居,上下两层带一个院子。白墙白砖,阳台撑着蓝白道的遮阳棚,吊床慵懒地悬挂,恍惚间有种置身地中海的错觉。门口单位式的大木牌“友谊博物馆”,透着谐趣。屋里依然是一片雪白从墙面延伸到地面,人人都穿着白色的工作服。裁布台上方吊着一台手术用的无影灯。这个重达75公斤的大家伙是医院淘回的,她笑言自己在这里给衣服做手术。

王天墨位于锦州的工作室

我妈怀孕时说,如果生男孩希望他学建筑,如果是女孩就希望她学服装设计。

王天墨对美的启蒙来自于父母。小时候,一家三口住在狭小的地震棚里,妈妈会糊上墙纸,挂上漂亮的窗帘,把小家布置得简洁而温馨。妈妈喜欢动手,常常照着童装书,亲手给女儿做衣服。周围人的夸赞让王天墨感到特别得意和自豪。家里还早早地订阅了《世界时装之苑》《Vogu》《Hao》等时尚杂志。受到妈妈的影响,王天墨从小就对服装很感兴趣。“把毛巾毯裹在身上,这儿披一下,那儿弄一下,再系根腰带,这是童年时常玩的游戏。”

王天墨的爸爸是辽宁省知名书法家,90年代初留学日本。归国后,开始默默动手改造自己的生活环境。用小竹子仿建山水,搭造阳光房,种荷花、爬山虎……这在当时的锦州来说,实属少见。在这个有些闭塞的小城市,听爸爸讲述日本的见闻,第一次打开了王天墨的视野,也在她内心留下了出国的念头。

父母给王天墨营造的是一个自由成长的环境。“小时候没有正式学过画画,锦州的画室都是为了考学。爸爸特别保护我对绘画的天然热爱,担心枯燥的教育方式会磨灭我的兴趣。”高中毕业后,一心向往北京的王天墨,借助英语口语的特长,考取了中国戏曲学院国际文化交流专业,学习文学史、戏曲等课程。

大学生活轻松而自由,处处充满着新鲜事物。木樨园的面料市场对王天墨来说是个重大发现,她常常坐一路电车去逛,也热衷于给服装系学长们的毕业设计帮忙。大二时,她参加了北京宣传义务献血的T恤大赛,并且获得了一等奖。王天墨就用奖金买了台缝纫机。可惜这台机器功率过大,被宿管阿姨下了逐客令。

王天墨不得不在学校旁边租了一间地下室,每月元的租金,房间只有6平米,极其简陋,但这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已经令她心满意足。王天墨每周都会去2、3次工作室,做些可爱的小玩偶,也学着缝制衣服。“不会做,就把自己的衣服剪开作为参照。然后试穿,不满意的地方就直接在身上画,再修改。”王天墨回忆起过去,仍然怀念那段懵懂而勤于尝试的日子。

在地下室做衣服的日子

小打小闹的自学让王天墨萌生了出国读服装设计的想法。“有天晚上,我妈看到新闻联播里正播出中央圣马丁的毕业秀,打电话告诉我。我查了一下学校,这可是McQun和Galliano的母校,我就决定要考圣马丁。”

那个夏天我长大了。

那年暑假,王天墨一边留意着圣马丁的资讯,一边通过学姐的介绍,进了英模ESEE实习。起初,她被安排在办公室整理模特卡,帮助预定机票、打印文件,处理一些琐碎的工作。由于出色的英语口语,王天墨担任起外模试镜的翻译。逐渐地,机灵的她甚至开始单独带领模特去试镜、跟拍。“之前带的一个模特现在全球排名第16。那年她16岁,我19岁。”

在拍摄现场,王天墨是个闲不下来的人。翻译的空档里,她总是满场飞,帮化妆师涂指甲油,帮摄影师打灯……接触着时尚圈的光鲜亮丽,看着桌上摆放的LV、GUCCI等各式大牌,王天墨渐渐觉得自己正在成为这个行业的一份子。但这种兴奋很快被冷静的想法所替代。一次尹超为《悦己》拍摄封面,王天墨带着模特去现场,有一瞬,所有人似乎都很忙乱,王天墨坐在一边看着人来人往,有些抽离。“我当时突然想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我有更多的创造力,我想成为他们拍摄的作品的主人。”那次的思考,让她更清晰自己的目标。

结束40天的实习,王天墨继续为报考圣马丁寻找着途径。恰好当时北京有一场留学教育展,圣马丁也在参展招生之列。离面试只有1个月的时间,王天墨立马着手准备作品集,每天没日没夜地做衣服。考虑到自己并非服装设计科班毕业,她打算先报考预科。面试出乎意料地顺利,老师看了她的作品集和成绩单,与她攀谈起对中西方哲学区别的思考,以及学习服装设计的原因,最后直接给了她服装设计与印花专业本科的录取通知。那一刻王天墨喜出望外。

MoMo,没有人会穿你设计的衣服。

初到圣马丁的日子,王天墨一连用了几次“恐怖”与“可怕”来形容。不太上网的她没有看到老师布置的假期课程和作业。“当老师说要把假期作业和同学分享时,我整个人都傻眼了。第二天我只能带上之前的作品集。”那堂分享课让从小到大都是班里最具创造力的王天墨,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作品毫无创意。时隔多年,王天墨依然清楚地记得那些同窗的作品,令她在心里惊叹。

在圣马丁王天墨第一次走进画室,第一次尝试写生,也是第一次制作sktchbook。每天不停地吸收和学习新事物,她常常因此而坐过站。即便如此努力,王天墨最初的2个设计作业依然没有及格,需要重做。圣马丁的残酷还来自于学校会将每一次的考试成绩张贴在公告栏里。

不被认可的沮丧让自信的她一度质疑自己是否适合服装设计,但她内心憋着一口气,“我怎么就不行?!”那段日子,王天墨白天上课,晚上回家继续做设计作品,几乎每周她都有3、4天通宵达旦。

一次导师辅导中,老师翻看了她的作品,对她说:“MoMo,没有人会穿你设计的衣服。”那一刻,王天墨恨不得钻地缝。回家的路上,走进TottnhamCourtRoad地铁站,一首悲伤的布鲁斯从街头艺人的琴弦下响起,随着电梯而下的王天墨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推开寝室房门,床上、地上都散落着前一晚制作sktchbook的纸片。“扒开这些杂物,我躺在地上开始哭,越哭越伤心,哭累了,睡着了,第二天还得继续。”

第一学期结束后,受尽打击却又倔强的王天墨决定在假期给自己补课。她从图书馆借了许多入门书籍,设定学习计划,比如每天了解一位设计师,想一个sktchbook的主题,画10幅草图,思考10件喜欢和不喜欢的事。她还向学姐借了第二学期的课表,提前准备下学期的科目。

充足的准备让王天墨的新学期变得顺利,其中衬衣设计竟获得了全班第二的成绩。“那天特别开心,特意去学校边的HKCAFé吃饭庆祝,点了一份10镑的鸭肉咖喱饭。”自此,王天墨逐渐进入了状态,和同学的关系也变得亲近起来。

学生时期的王天墨在伦敦

毕业作品“ILovMyPrintRoom”是王天墨对自己3年圣马丁求学的一次纪念。出于对老校区的留恋,她放弃了实习机会,想赶在校区搬迁之前成为CharingCross老校区最后一届的毕业生。王天墨上课时的印染室是一栋走出过许多服装大师的老楼,每个角落都有时光的痕迹。“毕业典礼,当老师们年轻时求学的照片,McQun、Galliano等大师们的照片一一播放时,大家都哭了。”

在充满着回忆和过往的印染室里,王天墨收集起印刷时的垫布。面料上遗留着往届学生的印花,也有她自己大一、大二时的痕迹。她把这些桌布重新处理、拼接,并像羽毛般一片片缝合在衣服上。这份真挚打动了很多人,也让王天墨的设计在圣马丁毕业PrssShow上大放光彩,获得了当年学院三等奖,吸引了大量的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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