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徵文苑雷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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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庄记忆

白冬玲

要是有人问我你的家乡在哪里,我会骄傲的告诉他:沟北县南,交头打圆,雷庄庙前。听到这句话,相信在澄城这片土地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见雷庄村的知名度不是一般的高,素有“十里烂雷庄”之称。雷庄的“烂”,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贫穷破烂,而是指雷庄地域辽阔、居住分散且姓氏繁杂,有白家、索家、雷家、刘家、郑家、蒙家、南岭上、后索家。本人为白家村女们,是白家的水土滋养我成长,我爱这片土地,是这片土地给了我太多太多美好的记忆。

神奇老杆

“扶老杆”是雷庄知名度最高的文化符号,它是一项惊险的民间杂技,是白家村人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一项绝活。据初步考证,白家村人扶老杆起源于明代,距今已有多年历史。扶老杆一般都在正月,一是祭天祭地表达对往年风调雨顺的感恩,二是对来年美好生活的期盼。

扶老杆之绑杆是重中之重,既要美观又要安全,这里面是大有学问和讲究的。绑杆一般都是村里的老者子和把式带领本村的精壮后生一步步指导,手把手传承,在太阳落山之后开始,日出之前完成,据说是两头不见日头,且不能有女人在场。一说是女人之身不洁不吉利,再说是怕女人偷学技艺后出嫁或回娘家把手艺外传。

扶老杆的发起人一般都是36岁或49岁要过本命年的一朋家为了祈求来年平平安安、红红火火而促轰起的。这期间,他们会成立组委会或者理事会,会长是由大伙一致认为乡行好、感召力强、经济能力也强的人担任。当然了,理事会成员都是他们这一把子。职务最高也就意味着责任最大出资最多。扶老杆产生的费用除过理事会成员平均每人出几百块以外,剩下的所有费用都由会长一人承揽,俗称“抱葫芦头”。一进入腊月,组委会就会组织村里强壮精干的年轻后生开始训练挂真脚面(倒挂金钟)、做俯卧撑等,同时会派组委会成员挨家挨户去告知扶老杆事宜。当得知村上要扶老杆时,村里人都特别兴奋,瞬间热情高涨,又是倒茶又是抓花生,最后再拿出鸡蛋罐罐把平常舍不得吃的鸡蛋一股脑给组委会,说让训练上杆的娃娃们吃好,加强营养。更有上了年纪的小脚老婆婆会颤抖着手从贴身的大襟袄里掏出用粗布手帕层层裹裹的五元钱甚至一张大团结来,说是让给娃娃们买点营养品补身体,任组委会成员怎么拒绝都拒绝不了。总之,这个腊月,从村东头到村西头,从前槐院到后槐院,从宽巷子到窄巷子,整个村落都弥漫着积极、祥和、热闹的景象。就连人们出门打招呼的方式都由“吃了吗”变成了“这几天娃娃们晓练的咋囊向咧”,“你知道今年都有谁上杆哩”,“还是上一回那几个娃”,“不怕说哩,捏那几个娃还就是利伙”……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句句都不离老杆,临了还是以老杆结束闲聊,“你给你亲家说了没”,“你给娃他舅、他姑些说了没”,“说了,早都说了,我屋亲戚多,到二十六跟会去多置办些年货”。经过整个腊月的口口相传、捎书带信,嫁出去的老女们、新女婿,未过门的准儿媳、老丈人……但凡和雷庄沾亲带故、十里八乡的人们都会在这一天准时赶赴这次盛典。说是盛典,一点都不夸张,来者都是全家起营,盛装出席。作为东道主的白家村人,早在年前就备好席口,按照茶席、酒席、饭席的标准哈数来待客,一点都不马虎。

期待已久的盛会终于如期举行了,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头,真的是人山人海,万头攒动,树杈杈上骑着的、墙头上趴着的、窑背上站着的,哪哪都是人。即使多少年没见过的老相识、老相好都有可能在这里偶遇。上杆之前,先是礼炮齐鸣,社火秧歌巡回表演,锣鼓队助阵,三眼铳开道。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只见一队经过化妆、穿着红色运动服的表演者跨过火堆,如猛虎下山般地咆哮而来。说时迟,霎时快,前一秒刚过完火,后一秒已经到了半杆,你只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没跟上他们的敏捷。他们飞也似的蹿上去开始表演各自的绝活,也是他们共同的绝活。“钻席筒”、“溜稍棍”、“诀麻辫”这些高难度惊险动作时时赢来杆底下观众的阵阵掌声,呼哨不断,甚至心惊肉跳,而他们自己就跟平常玩似的,一边表演一边做着各种搞怪表情,吹着口哨和杆底下的观众互动,时而白鹤亮翅,时而倒挂金钟,时而鹞子翻身……

对于上杆,雷庄人有一种独特的情怀。据老辈人讲,有祖孙三代都上过杆的,有弟兄几个争着上的,有瞒着父母偷偷上的。我记忆最深刻的扶老杆是年那次。那一年,是36岁的二哥他们一把子促轰起来的,是三哥他们那一朋家和我这一朋上的老杆,这其中,就有我的同班同学水旺上杆。水旺有姊妹六个,四个姐姐,一个妹妹,就他一个男孩,稀罕程度自不用说。那天他和父母一起吃过早饭,就被他的父亲派去镇吉他四姐家送东西(镇吉和雷庄连畔种地,离得近),说是送东西,实则是提前沟通好让他四姐监视住不让他上杆,怕出意外。然而,水旺是去了四姐家,东西也是当面给了四姐,不错,老杆也是实实在在的上了。当他的父亲看到从老杆上下来嬉皮笑脸的水旺时,自是忍不住呲牙笑了,嗔怪着说:“哎,这贼娃!”。这笑里,有爱怜,也有骄傲。

的确,雷庄老杆堪称神杆。在没有保护措施的情况下,能在30多米高空中表演一系列高难度动作,实在令人叹为观止。然而,自明代扶老杆以来,雷庄人不知表演过几百场,没有出现过一次失误,全部安然无恙,圆满漂亮。

魅力古会

古庙会之于雷庄,无疑是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与古庙会并蒂相连的雷庄戏楼则始终是我魂牵梦萦的精神家园。

雷庄古庙会顾名思义源于雷庄大庙的存在,因而雷庄古庙会的驰名源于雷庄大庙的雄壮与鹊起声名。雷庄大庙修建在一丈多高的土台之上城堡之中,尽显肃穆庄严,清静典雅,而雷庄大庙的知名度还在于大庙对面有个大戏楼。大庙和戏楼遥相呼应,珠联璧合,无不彰显着雷庄往日的繁华与富庶。而我记忆中的戏楼,并非上面所说的和大庙遥相呼应的戏楼,而是在解放战争后期被国民党军队破坏了后在大庙遗址上重新建筑起来的戏楼。戏楼座南朝北,建在高10多米,宽50多米,长米左右的土台上,戏园子则是座北朝南,四周都箍有小窑洞,把整个戏楼严严实实包裹在戏园子的中心位置。四周的窑洞则用于村两委会的办公驻地,确切的说,戏园子是当时雷庄人民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是雷庄人心目中的地标性建筑。

记得上小学时,三月学雷锋文明礼貌月,我们几个同学就拿着笤帚、小簸箕去戏台子打扫卫生,完了在戏台子上装模作样的唱戏、嬉戏。每每从戏园子底下走过,我都有一种特别庄严的感觉,感觉自己是要去一个神圣的地方,这也许是因为戏园子建在高台上的缘故,想一览她的芳容,总是需仰视才可见吧。站在戏园子大坡底下仰视那面砖门楼,拱形的砖雕门洞是那样宽阔,特别是“雷庄”二字赫然醒目的镶嵌在门脑之上,让人肃然起敬。

雷庄戏楼之所以驰名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它建筑在省道旁。过去车马慢,从南面过来的行人一翻过茨沟坡,日高人渴漫思茶之时远远的看见“雷庄”二字,顿时就感觉浑身上下轻松了许多,雷庄到了,县城也就快到了。

轻轻拂去记忆的尘埃,就如同拽起一株结满籽粒的花生,每一颗籽粒都长满故事,而最白最胖的那颗花生长满了跟会的记忆。

一年中,雷庄有两个古会,一个是七月初四,一个是腊月二十六。要问哪个会更排场更大,当数七月初四的会更大更讲究。其实要论会的大小不是以会场占地面积的大小来衡量,而是以唱戏不唱戏来衡量。要是说今年的会大,意思就是说今年过会请了县剧团的戏,甚至是西安的戏。

雷庄七月初四古会的盛况绝不亚于扶老杆的盛况:相同的是,与会者都是十里八乡的七大姑八大姨倾巢出动,成群结队的涌来;不同的是,古会的主会场不在村里的打麦场,而是因着戏楼的位置设在省道上,会上有来自五湖四海的商家,卖啥的都有。油糕油条、卤肉炒粉各种吃货,针头线脑痒痒挠,头绳皮筋地老鼠,锄头铁锨扯布的,吹胀捏塌(气球)狗皮膏。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集市上没有的。“老鼠药、虼蚤药,一闹(毒死)一窝窝”,“松紧松紧,能松能紧,扯一尺送一尺,再搭一尺”,“红沙瓤,赛冰糖,吃到肚里分阴阳”,也有万花筒、变魔术等各种杂耍,耍猴的操着外地口音叽里呱啦说着我们孩子听不懂而猴能听懂的话。各种叫卖吆喝声混合在一起,那种热闹场景只有身临其境的跟会者才能体会到,是不可以用语言表达的。

七月初四的古会其实也可以算作忙罢会,农人们麦子收了公粮缴了可以稍事休息,一则实现物资交流的需要,再则可以聚亲访友,互相关心收成及子女成家立业情况,三则也是展现村容村貌、村民团结一心、勇往直前的奋斗精神。七月初四的古会,还有一层心照不宣的意味就是赛女婿、赛媳妇会,就相当于我们今天晒朋友圈。会前,雷庄嫁出去的女们都会携家带口的回娘家,未过门的准儿媳也会被隆重的请来跟会看戏。好强的雷庄女们会把自己的男人、孩子打扮的彻彻耶耶,料子裤子熨烫的四棱不倒,而小媳妇们更是桃红不输柳绿,个个描眉擦粉、花枝招展,这无形中把赛女婿、赛媳妇会烘托的淋漓尽致。听说有一个外村姑娘借过古会来我们村相亲,出家门的时候穿的新新一身,怕骑自行车把裤子压皱弄脏了,外面再套一条旧裤子,等骑到雷庄村头再把旧裤子脱掉装在布包里,相完亲回家的时候再在村口把旧裤子套上往回骑。从这个细节我们不难看出人们跟雷庄古会的重视程度和赛意味的激烈程度。过会期间,村里的老婆婆、大嬷嬷、小媳妇尤喜在大门口扎堆聊天,看东来的西去的人来人往,但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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