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挺久以哪栋建筑作为开端,古典的浪漫精致使人着迷,现代的锐意直白又令人惊叹,难以割舍之间,索性就选择了古典教堂与现代教堂的分界线般存在的加泰地区的珍宝——圣家族大教堂。
圣家堂至今尚未完工,在古典教堂中自然是最年轻的存在。虽然高迪极为超前的理念使这座教堂看起来与古典教堂截然不同,也根本无法去定义它是罗马式、哥特式或是巴洛克式,但建筑本身还是保留了古典建筑的多样性、繁琐性和陈旧性,考虑到19世纪的社会意识形态也正在发生剧变,称圣家堂为古典和现代的折衷之作可以说很恰当了。
不过,虽然如今这座教堂已经闻名于世,但仍因其天马行空的设计而饱受争议:乔治·奥威尔直白的称之为“世界上最狰狞的建筑之一”;同为巴塞罗那人的建筑师安瑞科·玛西普则质疑圣家堂为“一个缺乏灵魂的人为抬高的空间”;连加泰地区的另一个著名的怪人达利也不完全认可它,认为它具有的是“令人生畏和可以玩味之美”;即使是那些接受了高迪理念的人,也有部分认为继任者无法达到高迪的水准,甚至呼吁应该就此停止教堂的建设以保留高迪原本的意愿……其实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必要做一个定论,时间慢慢流逝,圣家堂随之依然在建设,建筑的价值往往要通过历史的沉淀才能慢慢展现出来,所以,让我们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
如无数有幸目睹的人所描述的一样:出地铁站的那一回头带来的震撼,此生难忘。看到了教堂的外观,就很容易理解为何被冠以“狰狞”这个形容词了。以教堂的诞生立面(正门)为例,教堂是哥特式教堂,但那崎岖的外表无疑不同寻常:古典教堂所追求的一般是威严肃穆,但高迪一向视建筑如活体,看着那如植物表皮一般充满了曲面的“皮肤”,确实会让人产生一种建筑仿佛在野蛮生长的错觉。高迪的原始设计总共有十八个尖塔,从低到高代表十二使徒、圣母玛利亚、圣经四大福音书著者和耶稣。当时其中的8个尖塔已经建
成,等到所有尖塔完工,圣家堂就将以米的高度成为世界上最高的教堂。
细看却别有风味。钟塔的尖端设计颇有法国新艺术的色彩,配以海洋生物外壳般的装饰,同时似乎也混入了加泰地区独有的阿拉伯特色(伊比利亚半岛曾长期被阿拉伯人统治,这一点在加泰地区体现的尤为明显),画风奇异魔幻。此外,立面也别具一格:各个立面可以说都是宗教艺术的完美展览载体,他们的风格还完全不同。诞生立面虽然外表“令人生畏”,但雕塑的风格却颇为传统,人们熟知的圣经故事在此,高迪作为一个无比狂热的教徒,对此当然也是一丝不苟,一个有趣的故事反映了这一点:图中吹奏乐器的天使的原型正是高迪的助手欧比索,高迪为了制作这一栩栩如生的雕塑,让助手一动不动的保持造型,同时让人往助手身上抹石膏,最后助手因为疲劳直接昏阙了……反观教堂背面的受难立面,则是在古典教堂中非常稀有的抽象风格。当然这个立面完全是在高迪去世之后完成的,雕塑家苏比拉克因为对高迪的崇拜,将罗马士兵的头盔制成了类似米拉之家烟囱的形状;同时他还做出了维罗尼卡头像这一杰出的作品,因为人观看时的角度不同,雕塑很面向所有方向,但是苏比拉克讲耶稣的脸印在维罗尼卡面纱上,这样借助光的反射,在任何角度都是面向观众的。这些作品的组合让受难立面呈现出更为魔幻抽象的效果。正反两面截然不同,但因建筑本身巨大的体积无法在任意一点同时观赏到这两个面,所以并不会有想象中的违和感,反而是每个立面各有各的精彩,互相映衬使教堂成为完美的雕塑艺术载体。
当然,说到反差,走进教堂的那一瞬间才是遁入另一个时空。彩色玻璃多见,但是把彩色玻璃运用到如这般梦幻,你无法不去钦佩高迪的天才。教堂两侧的大窗户在滤光的同时将光线均匀的射入教堂内,因其特殊的玻璃构造,光线被折射的相当柔和,模拟出了光线透过密林深处的效果,不同的颜色混合到一起互相交融使得整体墙面远看是大片颜色的渐变,但细看却每一片都有其自己的独特构造,很像之前在艺术界流行的用无数作品拼成一个作品,整体却非常和谐的艺术创作。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高迪无数次的实验之上,最终成就了这“为上帝建造”的一切。
除去色彩部分,中殿的结构也完美呈现了“生长”的概念。拉丁十字形的中殿有5个过道,高45米,所有的立柱都如同树木一般交叉却有序地向上蔓延,任意一个部分都让人感受到建筑延伸的动态美。一个细节最有说服力:基柱最接近地面的部分是8边形,慢慢变成16边形,就像树木自然的螺旋生长那样一直到无限接近圆形。走进其中就好像穿过森林的层层荫蔽,踏入遗世独立的有圣人居住的空间一般,纯洁,神秘,宁静。建筑之美常被分为静态和动态两种,动态美不是静态美的延伸,他们本就是共存的,圣家堂就是如此:时间静止,教堂却仿佛在延伸,视觉截取的任何一个片段都好似静态电影画面,但好像闭上眼一切就会慢慢流动,再睁开时一切已经有所不同,圣家堂就是如此令人着迷。
不久后的年,也就是高迪诞辰百年之时,圣家堂就将全面完工,这一度被戏称为“全世界最牛的烂尾楼”的建筑,这一寄托了人类情感、智慧与创意的精华,将真正成为离天空最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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