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图片来自冰岛雷克雅未克艺术家CarmelSeymour
我不想那么用力,
因为有趣地爱你,
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
得给彼此都留有余地。
一分钟!你就拉完了粑粑。
你看着马桶盖慢慢,慢慢地盖上——它也花了一分钟。可是它的一分钟看起来如此漫长,而你的一分钟为什么只是一眨眼呢?
你的婆婆说,一个屁的时间都比你拉粑粑的时间长呢。
你兴致勃勃地看着马桶盖,头都不抬地说,我怎么知道,你自己问PP啊。
好吧,宝宝,嘴巴太厉害的小孩,通常都会是豆腐心吧,反正你是。如果我抓住一只蚂蚁的腿,你就会请求我放了它,也是一条生命呢,你说。
但是更多的时候,你总是促狭地凑过来,对着我的耳朵说,妈妈,我又想到了一条诡计!如果多说几句PP这样的话,你就会哈哈大笑——如果你那不会审时度势的婆婆还要表示在饭桌上说这些话的愤慨,你就会努力地笑到肚子疼!恶俗是天性啊,逆反也是,对抗也是。
这不公平!
你说,你们都不睡,总是要我睡要我睡,我就是不睡!然后你钻出被子,在10度的温度里开始自己穿衣。穿好了走到婆婆跟前,冰释前嫌地说,你看,我穿得还不错吧,就是到处有点鼓鼓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吃的食物,你不要勉强我。
你这是威胁!你威胁我我就是不吃!
吃饭吃饭,总是吃饭,难道你没看到我在学知识吗!
就知道听你的,都依着你,你就不能听听我的吗!
你伶牙俐齿,世界在你眼前展开的尺度还很有限,而你在这有限里无师自通地摸索出一套放之1栋18D皆准的逻辑。以外公外婆日渐迟钝的反应力,他们时时被绕进去,然后就没出来过。我旁观地看着你和他们斗智斗勇,在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会不自觉地笑起来。和你斗嘴是老人并无意识的快乐,而你能有爱你的老人可斗,也是你的幸福。对此,我是宠溺的。我谢谢你弥补了我不擅长向父母表达爱的缺憾,也谢谢你给了我人生最高频率地表达爱的机会。比起彬彬有礼,宝宝,我更喜欢家里没大没小一些。
有度就好,你说呢。
我并不能断言未来我和你的关系会怎么样,当你长到足够大,大成一个漂亮的少女,抑或再大,大成一个世界比我要广阔的姑娘,想一想那都是幸福又伤感的场景——以我现在有限的知,不和自己的孩子失去关联,是彼此之间总有不断流的默契。这默契的两端都要有足够的自我,有汲取有趣物质的秘密通道,而这通道被高浓度的爱和有趣稀释得通透明亮,汩汩涌动。
如果仅仅只是有爱,那么血缘是多么容易滋长压力的关系;如果仅仅又只是有趣,那么趣时聚,无时散,终归是凉薄了一点。我不想那么用力,因为有趣地爱你,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得给彼此都留有余地。
但是要克制力量真是比用力更难的事情啊,宝宝。
你说,不用再多疼我了,够了。
我知道什么叫疼——疼就是爱的意思。
只要生气的时候能对我温柔一点就好了。
什么是温柔?
我也不知道,但反正也不用这么恶心吧,妈妈。
你对着我夸张的谄媚笑。
很快你就要5岁了,明白的事情远比我以为的多,因而想知道的更多。你和你的婆婆探讨辈分,再过10年妈妈就做婆婆了吗?
那也太早了吧。
那20年呢?30年呢?婆婆,等我做妈妈了,我就有事的时候让妈妈帮我看一看,其他的时候我自己来。
我惊悚地抬起头,你想到那么远了吗?
然后你淡定地说,婆婆,到我50岁的时候你早就死了吧!
我再次惊悚地抬起头——
好在明天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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